【金蓝】折返/花吐症(一)

Note: 摸了花吐症,时间线是在无限危机之后,有刀请谨慎食用(不要打我)本来想写短篇但写着写着不太确定篇章长度了,就先定五章之内完结吧。


-瑞普·亨特位于亚利桑那州的时间实验室-


当时空维护者之前瑞普可没告诉过他说要加班。


从时空平台下来的先锋觉得自己好像全身都要散架了,眼神定位到不远处沙发的瞬间就一头栽了进去。他想确认一下时间,在蓄起全身的力气寻找墙上的时钟之前,睡意和疲惫就先攻占了他理智的高地。接着视野的四周泛上层层叠叠的毛边和纸屑,倏地模糊到一切都变成边缘破碎的色块。


那种在入梦边缘徘徊的感觉竟如此清晰,恍惚间他觉得自己的感官和知觉在一点点远去。当然这说法只是他添油加醋过的夸张,但周遭袭来的柔软却真实到几乎被赋予花海般的形状。他听到瑞普的声音在耳边回荡,但拾不起丝毫力气来回应。


于是他嘴唇开合,挣扎吐出几声难以辨认的呢喃,才彻底被睡意和眼下蛰伏的黑暗吞噬。


第二天,先锋是被芮妮的尖叫声吵醒的。学龄前儿童的哭喊在各大年龄层中有着压倒性的杀伤力,以至于他在清醒和昏睡的边缘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起床气正在酝酿,似乎下一秒就要爆发。


他翻了个身用力地下压了双眼,硬是把那一肚子怒火往心里憋。接着他觉得有人在摇他的肩膀,摇得他眼皮下钻进阵阵混沌不堪的残像。太阳穴刺痛和物理晕眩中耳边一声声呼唤越来越大,他忍无可忍,整个人从沙发上弹了起来。


“别吵了!”


当然这句话的分贝大概只相当于猫咪打喷嚏,睡眠不足和大脑缺氧导致他发不出太大音量的完整句子。耷拉成一半的睡眼收进室内刺眼的日光,他皱着眉头使劲把眼睛揉开,才看到凑在他跟前的米歇尔和芮妮。


“老哥,你没事吧?”米歇尔见他清醒过来又猛地抓住了他的肩膀,目光在他脸上乱窜。


“心率95,舒张压88,四小时精致睡眠没被打扰会更好。”先锋一脸烦躁地推开米歇尔的手,伸了个懒腰准备回房间补觉。然而起身时他脚下一陷,仿佛趟进了一整块柔软的坐垫,低头一看才发觉沙发前堆满了雪白的花瓣。


“你们从哪儿偷的这么多花?”


米歇尔用手肘轻轻顶了一下芮妮,示意她自己跟他解释。先锋盯着她们俩眼神交换,隐隐觉得这孩子肯定是闯了什么祸,叉着腰等着她自己供出来。


芮妮两只手攥着衣角,朝着他抬起一双委屈的泪眼。


“这些花……都是你吐出来的。”

 

*

 

“拜托,要骗我也扯一个正常点的谎吧,哪有人会吐花。”先锋看着芮妮抓了抓头发,有些哭笑不得,但说完又很快纠正道:“我是说,小孩子不可以撒谎。”


然而后者眼睛里瞬间就噙满了泪水,米歇尔见状赶紧把她拉进怀里,试图安抚她的情绪,以免待会邻居过来敲门投诉他们扰民。


“不过她刚刚的反应确实像有这么回事,老哥,你确定你真的没事吗?”


先锋那句我好得很还没出口,就被拖着步伐走出房间的瑞普打断了。他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,精神状态看起来很差,像是一宿都没睡好。


“怎么了?你不是在睡你的美容觉吗?”时间大师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打着哈欠,半句话里就有好几个音难以分辨得就像梦游儿童的呓语。


“这孩子一大早把我吵醒说我在吐花。”先锋用下巴指了指沙发前那堆白色的小丘,有些许花瓣被高窗泄下的凉风轻轻吹开,翻了几圈滚到他的脚边,“想想都知道不可能。”


彼时芮妮正埋在米歇尔怀里啜泣,听到他的话又开始扑腾起来,像只小狗一边在沙发里刨坑一边发出沉闷的呜咽。米歇尔头疼地摸着她的头发,转而对着先锋嘘了一声让他别火上浇油了。


瑞普于迷迷糊糊的怔忡中听到先锋话里的“吐花”,像是突然间被打醒一样匆忙把先锋拉到黑板前,不顾他一路上云里雾里的挣扎。


“先锋,她说的是真的,你昨晚回来的时候就在吐花了。”


那句子的尾音在实验室的墙壁上回撞,后者在他说完的瞬间抵触的力猛地拉回,正好摔在了那块黑板前面。上面写着的大部分是一些他从没见过的奇怪术语,直到他终于看到中间大写加粗的“花吐症”。


他还想质问瑞普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,在众目睽睽之下,一大团白色花瓣就这样从他微启的嘴边喷薄而出。


先锋自己都觉得这场面过于戏剧性。他低头看着地上散落的花瓣,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,舐过的一小块肌肤上只带着些许苦涩的味道,但除此之外竟然没有丝毫的不快。


瑞普叹了一口气,伸手指了指黑板上的字,“先锋,你得了花吐症。”

 

*

 

为了防止芮妮老是问先锋会不会死的问题刺激到他,米歇尔选择把她带回房间给她读故事书。虽然她也有些担心她老哥身体是不是真出了什么问题。


瑞普昨晚就花了不少时间在网上搜索关于吐花这种症状的相关疾病,却只能在一些奇奇怪怪的网站上找到这个不太靠谱的名词。接着他又花了同样的时间跟先锋解释一遍。


“所以说,要治好这个病只要让暗恋的人亲一下就行了?”问这问题的时候先锋都觉得好笑,暗恋到久积病灶这种事情安到他身上怎么说都显得很奇怪。


“理论上来说,是的。”


金发人还来不及对这种治疗方案提出质疑,三四片揉碎的栀子花瓣就在他出声的瞬间悠悠地飘出,时间大师则一脸严肃地抱着手臂,问他心里有什么人选。


“不知道,也许我该约克莱尔出来试一下。你知道的,我在相亲网站上认识的。”先锋试图用脚把地上的花瓣都划到一块,漫不经心地应付着瑞普的问题。


此时修整完的子弹头飞到大厅,沿途窜起一阵回转的气流,把这里那里散落的一座座白色沙丘吹乱。那些花瓣翻到轨迹两边,酷似盛大游行时下坠的纸屑滂沱,瑞普在那瞬间不经意瞥见先锋脸上表情的闪烁。


“早上好,先生。”子弹头停在他的旁边,又围着地板上的花瓣转了好几圈,“看起来你们好像刚打完枕头大战。”


“子弹头,你听说过花吐症吗?”


那两块发着蓝光的小小面板闪动了一下,子弹头查询了一下二十五世纪的资料库,得出的结论与刚刚瑞普解释的东西没有太大区别,不过资料库中有几例临床病例证明了这种疾病的存在。


“这种疾病的病死率相对较高,先生,因此我认为不管什么方法都应该尝试一下。”


“是啊,”先锋又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,眼神落在那两条白色花瓣划出的平行线上,“我去联系一下克莱尔好了。”


一阵沉默突兀地横亘在先锋的回音之后,瑞普只听见子弹头上下漂浮时空气与电流的摩擦,像一道信号不好的脑电波一样,达到峰值的瞬间就立马回落。瑞普知道先锋在试图掩饰什么。


“先生,你我都知道该去找谁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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